城市更新和保护的博弈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

斯特恩在20032月写的一份声明中指出:

一些人认为我一定昏头了,想保留这个他们觉得如此之怪的一个建筑,因为他们觉得怪,所以就认为这个建筑难看。我不这么看。我们应当往远看,不应当随意忘记、反对或是斥责刚刚过去的历史,也不应该仅仅保留过去的一部分。利华大厦和西格拉姆大厦代表正统的战后现代主义。可纽约不是一个正统的地方,纽约是世界大都会。纽约是正统被新的想法所质疑和挑战的地方。2CC正是这样一个挑战——到今天它还在向我们挑战。它的现在和以前一样重要。它过去是,现在也是向高度现代主义脸上掷去的一片颜料。正因如此,2CC应当被完整保留下来,让后代去欣赏、思考、争论和学习。完整保护这个地标建筑!保护它对公众的惊醒刺激、甘于冒险的艺术体现。” 沃尔夫说,在每个人都热衷于玻璃、金属和白色隔墙时。斯通站出来说,建筑还可以这样搞。斯加利在给LPC主席的信中说,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是,这个过去很少人喜欢的建筑,正在一天天的看起来越来越有魅力,… …它的完整、独特、不屈不挠地要发言的决定已经走到前面来,并影响着我们看待它的态度。


新建筑:继承、时尚和前卫之间的难题

新的MAD的设计由克鲁普菲尔(Brad Cloepfil)和他的设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公司AWA (Allied Works Architecture)负责。克鲁普菲尔在设计了几个较大的博物馆工程后在业界小有名气,代表作有西雅图博物馆加建和圣路易斯的当代艺术博物馆。

克鲁普菲尔要做的首先是要保留人们对斯通版2CC的记忆。斯通的2CC身披白色大理石,克鲁普菲尔首先把材料定为白色。用了白色的陶砖在视觉上建立与老建筑的延续。陶砖加上特殊工艺可在不同光照下有不同颜色反射。而陶砖在建筑上的使用也许正是最大的败笔。用陶砖最老道的建筑师可谓皮亚诺,皮亚诺在办公和科研建筑中常用的陶砖与玻璃幕的配合可谓既传统又现代。但用在开窗面积较小和无明显建筑体量穿插对比的2CC上陶砖比例有些失调,更像放大的白色面砖,从远处看分缝消失后,整个墙面就像没有光彩廉价的铝板。

从外形来看,建筑不同材料部分组合比例关系,开窗所处位置以及各开口在各个立面上的关系逻辑性不强。老建筑立面在虚实上是对称的。以实墙面为主,在靠近角度的地方用圆形舷窗洞形成了转角。立面虚实变化比较微妙在顶部和首层造型的处理中都可看到斯通花的精力和心思。而新MAD立面上几道的竖向深色玻璃带,象在白纸上刷了粗粗的几笔。有人从正立面和侧立面上看出了两个巨大的字母“HI”。评论家古伯格(Paul Goldberger)写的建筑评论的标题就是你好啊,哥伦布(HI Columbus)”。从与周边建筑的关系上,新的2CC就象一个外星来客,生硬的降落在这块地上。

室内的处理是克鲁普菲尔另一重点。立面上的折线形式进入室内后,对地板进行切割,将光线引入。然而这样的处理对一个活动中心合适,而对一个博物馆来讲,过多对光线和观众视线的干预将分散对展品本身的注意力。完成的效果也证明了这点。

可以从美学上和意义上两个方面来看新的改建:美学有太多的文化及社会指涉,是主观的没有定性标准的。多数人同意仅能说明符合主流美学当下的喜好,其未必具有古典意涵里的永恒价值。如果专注在建筑物质本体,单就建筑自身以及将其置于环境之中作为城市景观的一部分,以此为读本来探讨其建筑美学。这个建筑的外表是流行的,但是否前卫?前卫艺术和流行时尚不同在于时尚是纯粹感官的。赫尔佐格迪穆隆的表皮是前卫的,是有思考的;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在半世纪前和现在都是前卫的;而在2CC,,斯通的旧设计中前卫的意思(一个白色的大理石的博物馆),却在更新后的方案中找不着了。新设计注重的在视觉上对于建筑表皮的操作,更多的是时尚的追随。也许克鲁普菲尔试图从几个最新落成的纽约博物馆的做法上都获得灵感:New Museum的纯净,美国民俗博物馆的带手工质感的外墙,Eye Beam博物馆的折线形式,MOMA外墙玻璃和实墙面的微妙关系。但对比效果图和建成效果即可看出建筑师把控力欠佳。效果图柔和的材质伙同微妙的光线在完成后变得非常的生硬。从工艺角度讲,和威廉姆斯/钱的民俗博物馆相比,订制的陶砖并未在实验性上有突破,只是颜色和质感不同。这张新的表皮,像是一幅规矩的抽象画,抽象画如何规矩呢?规矩体现在水平垂直两个平面上。对于这栋在体量上四个面没有明显的凹凸进退的房子,新立面的线条更强调在转面后的延续,刻意制造出如包装纸在原有建筑结构上包裹的效果。在材料运用和立面比例上,没有看到新2CC想和周围环境呼应的企图。

说到对意义的追寻,建筑作为社会文化历史的载体,又传达了怎样的讯息?从历史建筑再生的角度谈起,这不能算是个成功操作的案例;首先,外立面材料选用玻璃和陶砖,已经宣示了其和过去历史和记忆的切割,而将首层威尼斯哥特柱廊不留尊严的封存于玻璃之后来显现出其对历史保存的态度,既形式又戏谑。Roland Flores说,在那表皮之下封存的比揭示的还多。 到底这层薄皮表达了什么?似乎应该解读为反应当下表象和内在的剥离。在凸显对建筑表皮和内部空间的思考,是想用现象学来探讨纯粹意识内的存有吗?建筑师更专注的,是如何将立面的开口延续到室内,经由对地板切割的手法形成内外以及三维(或说是折叠的二维)的结合,把光线物化为形式的结合。并企图使人在画廊封闭的室内环境感受到哥伦布转盘和中央公园等周遭环境的存在。是这样的话,设置一个露台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将之理解为折叠的二维的建筑来看的话,细条窗所展示的中央公园应该和展示墙上挂的画同属一个平面,是二维的。而露台是三维的,不属于这个系统。那么对这建筑的理解便交圈了:这是一幢由二维平面折叠起来的对历史戏谑的建筑。


启示

这场旷日持久的争论和对抗已经超越了2CC本身。已经偏离了斯通是否是一个好的建筑师,2CC是不是一个好的建筑的辩论。就2CC本身来说,经历了一个从被人讨厌、到不喜欢、到熟视无睹、到最后被人喜欢的过程。那问题是:我们应该保护什么样的建筑?一个建筑不一定非得是好的重要的建筑才会成为地标,地标是人们心里的坐标。地标的不一定是好的设计,而是它在一个城市记忆中的存在,在社会历史中的存在。LPC和纽约市政府拥有的只是一个狭窄的过去和部分的现代主义。密斯的西格拉姆大厦和SOM的利华大厦都与2CC同年代建造,却被大多数人奉为经典。斯通的2CC也是当时现代主义舞台上的一员和纽约建筑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角色。

保护2CC的努力最终失败了,但13年中纽约市政府和LPC 不顾民意的做法是民主制度下另一种的专制。而这次大家对建筑改建的不认可又引发出保护主义者的愤怒、痛心和欢呼(看,搞砸了。我不叫你们乱搞的)。可如若是一个成功的改建呢?

2CC的历史也许正是十年内甚至几年内北京会面临的争论,如何看待一个承载了一段城市历史的老建筑,我们应该拿这个建筑怎么办?建筑会老化,城市的进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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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理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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